时间:2024-06-24人气: 作者:佚名
很多人说英国人吃得不好。
一篇文章提到:
我发现世界上食物最难吃的地方是伦敦和英格兰周边的核心地区。我们必须排除受外国人和外国文化影响的伦敦金融大都会阶层的口味。我们瞄准的是英格兰纯种圣乔治十字旗旗手和他们的祖籍地。被旗帜托付的荣誉旗手和背叛十字架、肉体逃走/精神出轨妻子的叛徒不能计算在内。
这个污浊地区的纯血旗人的烹调方式,实在是难吃到极致,玄机深奥,就连我这样一个走遍天下见多识广的人,也没见过,难以理解。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个英国人在香港第一次吃中餐时说:
许多菜肴都令我感到惊喜:精心烹制的烧鹅、闪闪发亮的新鲜海鲜以及各种精致的点心。
就连香港街头最便宜、最不起眼的餐馆做出的炒菜和汤也比我在英国尝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好,而且菜肴的种类令人眼花缭乱。
但我也遇到了很多令我感到不舒服甚至恶心的新配料和调味品。
最近看了一本书,书名叫《鱼翅与花椒》,作者是牛津长大的英国人Fuchsia Dunlop,书中简单讲了中英饮食的区别。
01:中国食品市场对英国的影响
中国的菜市场有很多,一开始的残酷和血腥确实让外国人很震惊。
在英国人眼中,人们似乎对生命完全漠不关心。切鱼和剥土豆一样平常;他们可以一边悠闲地抽烟,一边活剥兔子的皮;他们会一边和朋友开玩笑,一边割断一只还未反应过来的鸭子的喉咙,放血。他们不会在把动物放进锅里或端上餐桌之前就将其杀死,而是直接开始准备食物,让它在过程中死去。然而,问题的关键或许就隐约地蕴含在这种形式中。
在英语和大多数欧洲语言中,许多表示可食用生物的词语都来自拉丁语“anima”,意为空气、呼吸和生命。英语中的“creature”一词来自拉丁语“creation”,这似乎将动物与我们人类在某个非常神圣的宇宙中联系在一起。
我们都是生物和动物。
汉语里的“动物”一词,可以直接解释为“移动的物体”,如果你简单地把它看作几乎没有生命的“移动物体”,那么伤害它的生命是否很残忍(除非你是虔诚的佛教徒)?
02:使用味精
在这个纯朴而纯粹的中国烹饪世界里,只有一件事让英国人震惊和恐惧:味精的使用。
大多数西方人认为味精是一种可怕的人工添加剂,仅用于垃圾食品和营养无菌的外卖食品。
英国人的厨房里绝对找不到味精;如果在一家还算像样的餐馆的橱柜里发现味精,那将是一场烹饪丑闻。
然而,每个中国厨房都有一罐味精、酱油和醋。
顶级厨师在他们的招牌菜中加入味精。在全国最好的烹饪学校四川烹饪学院,味精也被认为是最常见的调味品。听听中文名称“味精”,味道的精髓(而“精”也可以解释为精致、细腻、精明、精致、精神、精液……你看,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词)。在中国,使用味精不需要脸红或心跳。
味精并非中国烹饪的传统调味品,它的发明者是日本科学家池田菊苗。他从一碗海带汤的异常鲜美中得到启发,在实验室中提纯了海带中的呈味物质,并将这种独特的味道称为“汁味”(相当于中文的“鲜味”)。他的发现直接促成了味精在日本的工业化生产,并随后扩展到世界各地。
起初,科学家认为味精只是一种“增味剂”,它本身没有什么味道,但能与很多菜肴的味道发生反应,产生感官愉悦。
但近年来生物学家发现,人类舌头上有特殊的神经末梢,对味精等“风味”化合物特别敏感,部分脑细胞对“风味”也有特殊反应。这一发现使得人们越来越相信,“风味”不仅仅是一种增味剂,还是独立于传统“酸甜苦咸”之外的“第五种味觉”。
虽然“风味”与人工味精联系在一起,但自然界中很多动物和蔬菜也含有这种风味,如西红柿、蘑菇和金枪鱼等。
它们的“鲜味”来自于组成蛋白质的氨基酸和核苷酸模块,其中不仅含有味精的成分谷氨酸,还有肌苷酸和鸟苷酸。这些美味分子是在动物和植物蛋白质分解时产生的,因此烹饪、陈化和发酵能更好地带出食材中的“鲜味”。欧美人喜爱的帕尔马火腿、帕尔马干酪的醇厚口感等,都是得益于这些“鲜味”化合物。
2000多年来,中国人一直使用富含“味道”的产品,例如豆豉和相关酱料。传统中国烹饪的主要调味方法之一是在浓汤中加入火腿和干货来提味。我第一次去香港时震惊的皮蛋,以及后来遇到的豆腐乳,都是中国人因其强烈而复杂的“味道”而喜爱的食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味精只是这一传统的延续。
但为什么西方人如此排斥人工味精,而中国人却乐于使用呢?
我想部分原因是中国人普遍对科学技术持积极态度。欧洲厨师和“美食家”普遍认为科学是敌人:享乐主义必须与“回归自然”哲学齐头并进。欧洲人认为食品技术的进步是强加给人类的,是由贪婪的跨国公司雇佣的腐败科学家创造的。
欧洲人认为转基因会带来生态灾难、农药会导致人患癌症。
味精作为一种比较年轻的人工调味品,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可疑性。
中国则不同。人们欢迎科学并提倡科学。在这个国家,饥荒的记忆仍然鲜活,旱灾和洪灾总是威胁着农业收成,因此人们对基因改造的可能性持更开放的态度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这里,食品技术的进步和洗衣机等新型家用电器才刚刚开始将女性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中国人怀念以前手工做所有事情的时代还为时过早。
人们普遍相信科技会带来利益。
03:味道
味觉是西方人学习欣赏中国美食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你跨过了它,你就真正进入了。但如果你跨过了它,你也可能会面临一次狂野的旅程,让你面对你最糟糕的偏见,童年噩梦的阴影,甚至会产生一些弗洛伊德式的偏执幻想。
这会让人感到恶心和恐慌,而你的欧洲同胞也会常常用毫不掩饰的厌恶的眼光看着你。
只要花一点时间想一想英语中的一些单词:“gristly, slithery, slimy, squelchy, crunchy, gloopy”......这些正是中国菜中最受欢迎的味道。
西方人看到这些字眼会感到非常不舒服:人体排泄物、用过的手帕、屠宰场、被压扁的爬行动物、雨靴里的湿脚,或者摘莴苣时手上令人畏惧的蛞蝓。
如果一个典型的英国人第一次看到中国人吃鸡爪之类的东西,他可能会把它吐出来。
看那位老太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从纸袋里拿出一只红烧鸡爪。
鸡爪看上去和人的手差不多,纤细的手腕,关节突出,但皮肤紧绷,布满鳞片,还有又长又尖的爪子,老太太一点一点地放进嘴里,开始咀嚼起来。
她那啮齿类动物般的牙齿将鸡皮撕掉。她咀嚼关节处的软骨,发出湿润的嘎吱声。她咀嚼时,你会看到她的下巴移动,发出“嘎吱”的细小声音。
咀嚼了一会儿后,她熟练地吐出了细小的骨头和脚趾甲,没有留下一点肉。
04:食物代表文化认同
身处异国他乡,想要完全适应当地的口味并不容易。
我们吃什么代表了我们作为人类的身份和自我意识的核心部分。
维护自己的文化传统并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人们抵御未知事物威胁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
就像我们在度假时接种疫苗以避免在国外感染疾病一样,我们也可能限制自己吃熟悉的食物,以避免接触陌生的文化。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英国殖民者在亚洲身着礼服参加晚宴,每晚喝鸡尾酒,这并非只是为了好玩。他们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可能会迷失自我,变得像那些驻扎在印度的英国怪人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当地文化中,忘记了自己真正的归属。
19世纪,居住在上海以及其他通过条约开放的港口城市的英国人排斥中国食物,完全以从国内进口的罐装和瓶装的所谓“金属”食品为食。
20世纪20年代,出版了一本名为《中英烹饪全书》的书(分为两卷,一本是英文的,供英国女主人阅读,一本是中文的,供厨师阅读)。
书中有一些经典的菜谱,比如龙虾汤、鸽子派,也提到了一些异国风味的菜肴,比如“匈牙利炖菜”和“印度咖喱”,但只字未提中国菜。你几乎可以感受到这一系列关于中国人的书的作者们的恐惧,他们可能觉得这些“杂食动物”正匍匐在阴影中,随时可能伸出爪子猛扑过来。
不知为何,一个国家越陌生,当地人的饮食越奇特,生活在该国的外国人就越想严格遵守自己国家的规则。
这样也许更安全。现在很多欧洲人在家里也做欧洲菜。吃外国菜很危险。吃一口就必然失去文化归属,动摇最根本的身份认同。风险很大。
如果一个外国人发现他不但学习了中国烹饪的理论和实践,而且潜移默化地接受了一些中国式“图味”的方式(想象味道的方法)。
在潮湿的冬日里,他知道应该吃比平时更温暖的食物,所以他会在早餐的饺子汤里多加一勺红油;而在炎热的夏天,吃点酸的东西能让人感到清爽。
原来,爱情里的嫉妒叫“嫉妒”,做人所经历的痛苦与艰辛叫“煎熬”。
学习中国烹饪的语言,也是学习生活的语言。
你学中餐烹饪越多,你越会发现你不只是在烹饪,还在思考,像中国人一样思考。
最后的想法
两千多年前,智者墨子写下了古老的饮食规则:
古代圣王对饮食有戒律,说:“食以补虚益气,健臂足,耳目明,五味芳香莫过食,异国珍奇莫食。”
与墨子生活于同一时代的孔子,食量不多,并且非常注意每餐的肉食摄入量不超过米饭。
中国父母喜欢以他为榜样,告诉孩子不要剩下米饭或面条,不要因为餐桌上有鱼或肉而忘记碗里的主食。
本世纪初,当那些“先富起来”的商人、权贵们沉浸在酒肉和异国美食之中时,很多家庭的家常饭菜就只是简单的米饭和蔬菜。
讽刺的是,尽管中国有盛宴文化,尽管在充满偏见的西方人眼中,中国人是一群“什么都吃”的怪物,但中国人的传统饮食却可以作为整个人类社会学习的典范。
这是老一辈的生活方式,也是穷而智者至今仍坚守的饮食习惯:主食是一碗蒸米饭或煮面条;大量简单烹制的时令蔬菜;各种豆腐;极少量的果脯;以及一点点的肉和鱼来增添风味和提供营养。
现代西方的典型饮食本身就很奢侈,含有大量的乳制品和动物蛋白。而中国传统饮食则不同,它尽量减少对环境的影响,营养均衡,注重色香味,极大地满足了眼、鼻、口、胃。人们对食物和烹饪进行了如此多的探索,这一直是人们心目中最好的生活方式。